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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何思亮
流经阆中古城的滔滔嘉陵江。冶寄明摄
我生于南充,长于南充。南充于我而言,是永远无法割舍的故乡。纵贯南充的嘉陵江水,是我们的母亲河。我们吃水用水,依赖着水的滋养,安逸度日。能有机会以笔下文字表达对江水的感恩和对故乡的热爱,是我作为一个文学爱好者的幸运。
——题记
旧年已杳,如今是新岁的影子在江面浮动。杏花雨过,柳烟渐浓,转眼间便染绿了十里江岸。风和日丽的春天,人们总爱去嘉陵江畔相约踏青,不然好似辜负了春光。
千里嘉陵江,风光旖旎。这条长江上游的支流,以一股浩荡之势贯穿了位于川东北的这座城市——南充。城中人看惯了浮光跃金,最懂得江河的春天与别处的春天不同,尤其在日落时分,粉紫色的烟霞映照着粼粼碧波,好似碎玉万顷、星辉斑斓,光与影便在此交织,涛声与风声便在此和鸣,万万年来,亘古不歇。我们爱嘉陵江,亲近嘉陵江,常愿驻足于她的沿岸,却不单只为了她的风光,更因为我们自幼面朝江面,日复一日啜饮甘洌。嘉陵江生生不息,以水的形态,在我们的血脉里滋养出明亮而旷远的印记。
嘉陵江,她是我们的母亲河,世代以来,我们都是江河的儿女。
江河灌溉沃野千里,奔涌天地之间,也流经蜿蜒的沟渠,在泥泞与曲折中坦然东流。嘉陵江无形无状,却自有其道——时而汹涌澎湃,时而温顺蜿蜒,这般水性,也潜移默化地滋养了一方人安宁知足的心性。小城物产丰饶,有阆中的牛肉、杨家的鸭子、东观的鸡,但最叫人魂牵梦萦的,还是那一碗朴素的锅盔凉粉。揉入油酥的面团,在炭火中渐渐鼓起,表皮金黄酥脆,内里柔韧筋道。老师傅执刀轻划,热气裹着麦香喷涌而出,这时再灌入红亮油润的凉粉,捧在掌心咬下——酥脆与柔滑在唇齿间交融,麻辣鲜香直抵心脾。多少羁旅客,在午夜梦回时,最念的就是这一口家乡滋味。
在南充,锅盔这种美食的生命力经久不衰。黎锅盔、耐心锅盔、方圆酥锅盔、老赵方锅盔……这些藏在巷弄深处的小店,日日排着长队。锅盔折射出南充人的知足,江河赋予我们丰沛的资源,让这座城市远离贫瘠,我们则安守本分,在岁月变迁发展的进程中乐享平淡。
江河包罗万象,亦柔美轻盈。或许是受她的启发,城中人历来擅长种桑养蚕、缫丝织绸,正所谓“天上取样人间织,满城皆闻机杼声”。勤劳的人们将蚕茧的丝絮制成云锦,用流光溢彩的罗绮为城市赢得了“绸都”的美名。早在两千多年前,这里织染的丝绸,便曾沿着古道,经云南、过缅甸、入印度,像涓涓细流汇成大江大河那样,它们烙印着东方的美学符号,奔腾西去,流过丘陵与荒原,也跨越了生死与时间。历史上,南充的丝绸产业饱经兴衰,几度璀璨,又几度落寞,然而千年后的今天,“丝绸源点”再次焕发出新的光彩。
流水不绝,自会见证一座城市的柳暗花明。
江河包容、安定,常以风平浪静的姿态示人。然而,清溪奔快、沧海横流,任谁都无法阻挡她奔流的脚步。陷入沟渠的水,哪怕被烈日蒸发,一场雨后,它还是要回到江河;汇入天堑的水,披星戴月,浪遏飞舟,它最终在长江的尽头投入东海。
嘉陵江,我们的母亲河,她以江河的倔强,赋予我们生命的哲思——于柔波里涵养包容,于激流中淬炼坚韧。这座临江城市的脉搏,始终与水的韵律共振。
何思亮,四川散文学会会员,南充市作协会员,嘉陵区作协副秘书长。